
鍾劍鳴,湖北黃石人,作品散見於《詩刊》《江南詩》《詩歌月刊》《揚子江詩刊》《延河》《飛天》等。
一月的雨水
一月的雨水,通常
都不能讓人產生愉快的遐想,
但它落在夜晚可能會是一個例外。
寒冷和忽明忽暗的燈光,
是夜晚寂靜的一個借口。
寂靜的好意,
是把相鄰的兩個街區
擴展至至少五六個街區之外,
把紛擾復雜的氛圍變為
按自己意願生活的喜樂之境。
只是在熔化的瀝青路面和淺水區,
汽車輪胎纔會發出的沙沙聲,
在一月的夜晚,
似乎在不經意地提醒:下雨了。
雨水加深了寂靜。
冬日將至
冬日將至,
我突然驚訝於窗外,
那株高高的白楊樹:
夏日細語般的密葉不見了,
光禿,筆直,天空一樣的灰白
看上去錯了:灰白不應選擇灰白做背景。
但端坐於枝椏之上的,那小小的心是黑色的。
我睜大眼睛,看著,在聽
我想看到風起時它們的樣子,
我像在比賽,我多想看
雪落了,它們掛滿了冰霜。
印章
置放於我的案頭的並非寶劍,
更不是香囊或者環佩。
屬於遙遠古代的,
似乎還有躓踣不復的命運:
它存世的血脈幾近乾涸。
當然,我只是一只食草動物,
一滴遠風送來的雨水即可滋潤。
不錯,我現在玩弄著的
是一枚重新制作的牛角印章。
我父親認為我矮小的身軀,
抵擋不了原名所涵有的殺伐之氣。
但父親的善意仍掩蓋不了錯誤:
與生俱來的必不可改變。
去過某處
十幾年前我去過某處,
那裡留有我的芳香。
不是所有的時間,
都可稱之為某時。
不是所有的地方,
都可稱之為某處。
如果有人把某處
稱之為:彩雲深處。
我要說,我最深的本質
只是一個過客。
我有歡笑,有淚水,現在
我把這一切統稱為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