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日古德
守島人
你瘦了。像歲月的利刃
一把一把地削去了你多餘的部分
你的骨骼積蓄涵養著你的氣質、性格
松花江流來的水
陪著你遠方的雁陣歸來
陪著你高興吧
克峰，今天是八一
我用一首詩打開你的晨曦、雨露
去迎接你喜歡的花朵
一部詩經在一條大江的北岸
一片片青紗帳包圍的千鶴島
是誰在千鶴島插上一面旗
勝利的喜訊向誰報告
你敢拔下自己的一根肋骨
發誓，為了綠水青山，為了千鶴島
走進疫情的低谷
又從低谷中站起來
這就是千鶴島的守島人
這就是中國共產黨人的氣概
——龍江精神
與荷有約
南塘，那一尊觀音
一定是母親一樣的觀音
彩虹燦爛、荷葉田田
誰與我執手同行、跪在
——母親的面前
拜過了，回眸
退回來，再拜一次
我的母親用使用鐮刀的手
剪裁補丁的剪刀
為我剪去了鹽鹼地上的一根臍帶
埋在了南上坎兒、北下坎兒
與荷有約
今天便去感謝小荷妹妹
我做不到的它都做到了
當我看到了她羞澀的那一刻
便是讀懂了《弟子規》《三字經》
黑鶴的翅膀
沒有利益的翅膀
可以乘勢而上、順勢而下
向南向北去搭借春天、秋天的風
秋光永駐，有一穗兒成熟的
稻谷必是我的，包括我的小妹妹
包括我們的同床共枕，懷裡的孩子
一根壟的利益
一牆之隔的東西院
為了牆頭上葫蘆裡的葫蘆娃
火拼成一世的仇人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需要
黑鶴的一對兒翅膀，遠走高飛
千鶴島，有一塊新奇的
白堊紀的鵝卵石、草履蟲
被我拾起一條甬路與木魚石
在一炷香火裡
嘎?嘎?的
像一個燒紅了的古錢幣，不一定是
——乾隆、康熙年間的銅錢
插上鶴的一對兒黑翅膀
與你一路向北，永世永生
千鶴島蘆葦蕩
那荒涼的歲月
你便是八抬大轎抬也不來
一條小船，梭子一樣指點經緯
如今，天賜一塊風水寶地
用多少成語形容風生水起
守島人、創業人吃苦的日子
太陽是酸的、咸的
月亮是苦的、澀的
我與我的戀人
躺在小鳥依人的島上
每一個殘缺不全的蛋殼
都帶著一些風乾的血漬
像我小時候的襁褓，包裹著
我的蘆葦蕩一樣的命
——不一樣的山下火、山上火
新奇的蛋殼
黑土地沒有放棄你
松花江沒有放棄你
遼闊的心胸，像一位軍人
也像一棵雲杉、樟子松、白樺樹
那些被舉到高處的鶴巢
永遠是你深愛的小窩兒
巡島、守島，無疑是勃萊的叛逆
無疑是路易斯·格麗克的殉道
拾起一枚枚殘缺的蛋殼
多像一位考古專家拾起殘磚斷瓦
為一只只小生命研判春夏秋冬
生命一旦落地
那高天厚土
一定為它、為她的視野
——埋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