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霞
兩三年前一個夏天的傍晚,雲淡風輕,和我當時的心情一樣。我領著我的寵物狗牧牧出去兜風,依舊是二環中興大街到綏化學院特教學院的路線。在回來時路過春雷派出所門前那片空曠的場地時,牧牧尋尋覓覓在找她感興趣的東西,或者偶爾望向空中沈思,似乎對空氣也會有想法。
我在靠近路邊一側葳蕤的短松下,則突然發現有那麼多的如木雕一樣的小松塔。就是木質顏色,是去年落下來的小松塔,風早已抽乾了它的水分。它剛落下來的時候葉片應該不是打開的,但現在它的殼瓣片片張開,說它是巧奪天工的雕刻一點都不為過。我驚嘆於自然的神奇啊!那一段時間我正在聽許巍的《藍蓮花》,突然覺得藍蓮花就應該這麼漂亮吧!我俯下身撿出幾個最大最形神兼備的小松塔,我要帶回家收藏起來。
再往回走,路過氣象一期西側商服那些露天半野餐的客人時,有兩個七八歲的小孩,一男孩和一女孩。他們跑過來和我的牧牧玩耍,間或問我一些關於牧牧的事情。聊到氣氛融洽之時,看到他們那麼可愛,我把那幾個漂亮的松塔張開手讓他們看,問他們是否認識。那個小男孩很快地回答說是松樹塔,並揚手一指說那邊地上有的是(確實是他們說的這樣,哈哈)!
我問他們:你們知不知道它有多神奇?他們搖頭看著我,我把一個松塔遞到女孩手裡,告訴她,你回家把它好好收藏起來,十年之後,它就會變成美麗的藍蓮花!小男孩聽了笑著對小女孩喊:她騙你,她騙你!哈哈,我也有點忍俊不禁,雖然有美好的想像,但確實不是真事。於是也戛然止住了我想給他一個的想法。但是小女孩並沒有順著小男孩的思路認為這是一種欺騙,只是若有所思地盯著小松塔轉動把玩,我覺得這一刻她和我的想法是相通的:她雖然知道不是真的,但願意相信這一想法。女孩最後表示會願意收藏著。
那個小女孩並不漂亮,有點胖,也不那麼精致,但過了這麼長時間想起來依然覺得她可愛。不論那個小松塔小女孩有沒有一直留著,也或許她早已忘記了這件事,但她卻一直活潑可愛地生活在我的記憶中。
這讓我想起我的兩個朋友。一個是上學時的同桌,過去這麼多年,無論生活給她多少磨礪,都未改變她的善良溫潤。另一個是同事變成的朋友,可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就像那個夏天裡的小女孩,她們懂我不著邊際的天馬行空,願意參與,願意和我一同樂在其中。
在哪裡可以找到這樣的朋友?誰也不知道。得之為天賜,也或許一生都不會有。就像鍾子期死後俞伯牙要摔了琴一樣,他不相信還會遇到這樣的知音。
關於這個小松塔可以變成藍蓮花的事,我還說給過一個成年人聽,不知道他會不會笑我傻,因為成年人不那麼好騙啊,哈哈,成年人也丟失了小孩那麼單純的幻想啊。所以我就想起了那句歌詞:不知道你是如何回憶我,帶著微笑還是沈默。
現在還有兩個小松塔躺在我的抽屜裡,沒有那年夏天的草香,也沒有那年夏天的溫度,更不是因為美妙的幻想,只是因為大自然的神奇纔沒有捨得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