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麥
一張照片，重現一個場景
一條魚冰凍在某個瞬間
啄食它的鳥帶著滿足飛離
寒潮再次來襲
冰面又被雪花覆蓋了一層
稻草垛旁一張粘網上
有只鳥撲棱著翅膀
突然就想起了那張照片
想起那條被啄食過的魚
作為生命個體，命運的相似度
總在某個場景裡被重新復制
久別重逢
互敬一根煙，縮短了時間的距離
飲一杯酒，增加了重逢的溫度
多年後的重聚，了卻一樁宿願
卻又增添無盡的惆悵
敘說離情，總有往事加入進來
像失而復得的一個夢境
只不過，白發與橫生的皺紋
換不回童年的影子，以及別後時光
送別依舊在當年的小站
列車緩動，你在寒風中揮動手臂
我只能向遠方後退的你凝視著
想要說出的那句話
終是被丟在了風中
偶遇
曙色透進臥鋪包廂
對面鋪位的婦人呼朋引伴
鳥一樣飛來六個女人
把我擠向窗邊，她們
一邊啄食，一邊嘰嘰喳喳
其中有一個比較文靜
主動跟我聊了幾句
看她的容貌和氣質很像
我認識的一位女詩人
到天津站准備下車之前
她跟同伴開起了玩笑
打算一直坐到本次列車終點
那是她神往多年的地方
一邊說，一邊似是無意地
看了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