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乾部陳士平地方史研究碩果豐
全媒體記者 廉紅
在蘭西采訪,聽當地人說,有位報社退休多年的記者回到蘭西居住,他對當地的風物掌故、金源文化多有研究,十幾年來,他編寫了30多篇地方史志資料。他就是陳士平。
陳士平,自退休以來,主要精力用在研究地方歷史文化和東北抗聯在當地的活動方面。他對綏化地域內的遼金元古城遺址都進行過調查,有的結合史籍記載,寫出考證文章。多年來,他經過考證認為:金肇州與元肇州不在同一個地方,遼泰州與金泰州也不在一個地方,元朝乃顏大王之城與元朝後期在各地形成的部落城主的乃顏城也不是同一個城。他認為,歷史遺跡是客觀存在,不能靠傳說來確定它的身份,只有出土文物(有文字的)與史籍相符,纔能確認。更不能以當代鄉土作者編的故事作為古城的歷史。近些年,陳士平對東北歷史上的民族語地名的研究也有新的成果,他對省內的『五大連池』的名稱認為是滿語『烏伊德鄰』的漢字諧音轉寫。這一觀點,得到滿語專家的贊同。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前,地方史志對呼蘭河的解釋認為是滿語『煙囪』之意(當時陳士平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他隨著學習東北史的深入,發現在吉林省境內也有兩條呼蘭河,後來,吉林地方史志專家們對原來譯注的『煙囪』之語義進行了改正。陳士平也對綏化域內的呼蘭河的歷史沿革反復研究,他發現,金代、明代記載的忽拉溫江,指的就是呼蘭河,那麼,呼蘭就是女真語的變音,忽拉,女真語漢意為『溝谷』,呼蘭河就是溝谷匯聚之河。這一新的解釋,得到一些滿語專家的認同。在北林區的西長發鎮的龍山村,有『顧路板花』古遺址地名,陳士平經考證認為,這個地名是清代乾隆年間編入新滿洲的蒙古八旗起的名字,是蒙古語地名。
在蘭西縣臨江鎮民河村,有個金代古城名為『女兒城』,有的民間藝人編出『這裡為金兀術的女兒和金軍將士的眷屬駐在此城,因為女人多而得名』。陳士平認為,金代後期,在蒙古大軍的鐵騎風暴之下,女真城毀人亡,造成古城一帶幾百裡無人煙,當年叫什麼古城,實難流傳至今。而女真語稱『女兒』為『薩爾罕錐』;『堂妹』稱為『紮拉黑烏合合』,這兩個語音與城名『女兒』之音不合,因而不是女真語地名。金兀術活著時一直忙於征討遼國和對宋朝的侵略戰爭,其大本營在金中都郊區,他無暇北顧。這個城與金兀術無關。這個城名可能是東北的少數民族語,『紐勒』之變音,但語義不明。陳士平認為不完全排除是滿語『牛錄』的變音,但這個金代古城是清代新滿洲蒙古八旗人在附近住過留下的地名,所以應為蒙古語(達斡爾、鄂溫克、鄂倫春)的漢語譯音,與女人無關。
陳士平還對《金史》記載的女真語『靄建』地名進行了近三十年的間續性研究,破譯了其語義為『城主、大王、主子』等含義,證明清代用滿語『阿勒錦』注釋的誤譯。他還對庫爾濱河名進行了研究,對以往附會『曬網場』之說進行了糾正,其語義為『急流的河』。他在東流松花江南北兩岸各找到8個蒙古語地名,證明元明時代郭爾羅斯蒙古已經進入了哈爾濱地區。
現在有的地方在金源文化游的景點建設上加大宣傳,陳士平認為,應著力表現和展示女真和滿族獨具特色的衣食住行方面的風俗習慣,如果能用滿語唱薩滿調歌曲,那當然是太好了,也可展示女真守護古城時的演兵行動和狩獵時的合圍行動等。盡量少宣傳金兀術的侵略行為。事實上,松花江北的金代古城金兀術有的根本就沒來過。金兀術50多歲時死於金上京,後遷葬燕京大房山金陵一側。其子完顏亨死於燕京,遷葬於甘肅涇川九頂梅花山,至今墓碑仍在。
當話題說到東北抗聯史,陳士平說,對綏化域內的抗聯活動,他大體了解一些,他對抗聯6支隊、12支隊的抗日活動尤其關注。1940年,12支隊主要在綏化西部活動。
80年前,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取得了勝利,東北人民獲得了新生。但是那些戰斗在白山黑水之間的義勇軍和抗聯英雄們大多犧牲在這片土地上,有很多抗聯戰士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抗聯史料存世不多,幾十年以後再去搜集整理已是十分困難了。陳士平深感有一種責任,即使是大海撈針也要撈。他克服困難,幾十裡路就騎自行車去,即使搜集到只言片語,他也去做。這些年,他相繼搜集整理出十幾篇有關抗戰的材料,其中有抗聯十二支隊代理支隊長徐澤民的傳略;有抗日救國會員張俊臣的小傳;有抗日義勇軍《李海青在蘭西的抗日行蹤》等,這些資料都是他沒有任何報酬自己主動盡義務整理的。這些材料他都無償地送給相關部門作為參考資料。這種奉獻精神,一般人是做不到的,體現了一位退休乾部老有所為的人生價值。
『路漫漫其修遠兮,我將繼續探索歷史留下的謎題』陳士平如是說。這也是一位老黨員的情懷。